Tuesday, May 11, 2010

弥散性

那一个晚上的月亮长相异常平凡,平凡得近乎令人窒息。
而左边手腕上的滴答声自言自语式地倒数着。
它也许想说,时间快到了。你要走了。
你,要走了。
站在十一楼的阳台仰视这个景色,这即将被埋藏起来的景色。
我第一次觉得不舍。这种感觉,是这样叫的吧? 不舍?
而顿然发现,这个在小说故事中出现次数频密的词汇,对我竟是如此陌生。
我好怀念光前堂前的热闹,好怀念阔别了半年的基督团契。
怀念我前女朋友接过生日礼物的那个稚气傻笑。
怀念茶餐厅的疯狂气氛和久违的重逢。
怀念电影院里,我右手边那个女生的陪伴。
怀念半夜三点钟 电话里大姐的声音,吵着说她肚子饿。
这是五月七日。而时间始终耐性地发出杂音:
你,要走了。

然后星期天。
我说不出母亲节和情人节的庆祝方式分别在哪里。
所以和妈妈老老实实的吃了午餐,开车去看了一部电影, 初恋红豆冰。
也老老实实的爱上了 那首 纯文艺的恋爱。
还有爱上了那剧情中 狠狠抹上的遗憾。
母亲节,其实是个悲喜交加的节日。
因为从来没有母亲肯说出母亲节背后的意义,所以我们从来不知道:
她们能等我们的时间,比往年的母亲节,又少了一大截。
你,要走了。

像阿牛导演的剧情一样,表面上干脆利落的告别常常是为了掩饰埋在心底中连绵不断的思念。
好不习惯这种感觉,相逢,相聚又相别。 或更明确的说,既然知道在所难免了,却强逼着自己不去习惯要正视这种感觉。
所以当时的心情,就好像有人在乌云下提着伞,却不自觉衣襟已经被泪水浸湿第二遍了。
而这个时候的我,右手握着滑鼠翻阅着许多别人家的记忆。
在我一个基督团契的年幼委员看见的一番话,写给她当年的主席的:
“认识你,我才变得勇敢。当天要不是你的肯定,根本不会有今天那么敢发言的我。。。”
一个点头的肯定,一句低声的赞赏可以成就的事,太不可思议了。而自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到今天的这四天里,我都很想对她说些什么,却又没办法把文字拼起来。
就比如说,告诉她我好欣赏她的懂事。

这是回到新加坡的第二天了,实在应该把电脑合上,认真去办事了。
而我想今晚要是连续第二个晚上梦到天亮的话,我必须考虑吃个安眠药了。
除非,梦境的背景音乐配上那首 纯文艺的恋爱。 我想我还是会很愿意继续失眠。

对了,我有没有忘记提起,这个晚上的月亮同样是那么的不起眼。
如果我看得懂月亮惯用的唇语,她也许在告诉我说,
我,该走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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